前国乒冠军率美国参加世乒赛 代表中美都战过奥运

2018年瑞典哈尔姆斯塔德世乒赛，是高军作为美国国家队教练员第一次亮相成人比赛赛场。在此之前高军带过两年美国队打世界青年锦标赛，还参加了她曾经征战过的泛美运动会，如今站上的世乒赛团体赛赛场，又是一个高军曾经战斗过的地方，“我在中国国家队8年，现在想起来最难过的回忆是1991年世乒赛团体赛输给朝韩联队，任何时候一说起来，这都是最痛苦的。那时中国队拿了九连冠，想十连冠的时候，我丢了两分，整场比赛输我手上了。过后想想当时要是再努力点，可能就能打得更好，就不会出这种问题了，但是人生没有回头路，只能回头看，却不能往回走。”

球员高军：打完官司再赢球，很解气

1993年瑞典哥德堡世乒赛获得女单季军后，高军退役。1994年她来到美国，1997年成为美国公民，又过了两年她开始代表美国队打比赛。1999年的泛美运动会是高军代表美国队打的第一个比赛，赛前还经历了一场官司风波，“几个美国的运动员把我告了，说我代表过中国队打球，需要中国乒协允许，才能代表美国队打。当时中国乒协和奥委会直接写了个函给美国奥委会，说同意我代表美国打球，这件事我非常感谢中国乒协，感谢徐寅生和李富荣这两位老领导。听证会结束后，美国奥委会把请律师打官司花的钱全数赔给了我，紧接着泛美运动会就开始了。”

那次比赛美国队赢了一直在成绩上压着他们的加拿大队，美国奥委会的官员也因为高军赛前的这番波折而去赛场看了乒乓球比赛。后来美国领队告诉高军，官员们是真不懂，赢了球都不敢鼓掌，要看到翻分后才鼓掌。通过这件事高军发现，“美国乒协和奥委会挺帮助我们运动员的，愿意看我帮他们取得好成绩。打完官司再去赢球，我觉得挺解气。”

高军在1992年、2000年、2004年和2008年参加了四届奥运会，在2012年多特蒙德世乒赛后正式结束了乒乓球选手生涯。“2008年我带着12岁的美国小孩打奥运会，后来比赛也都是和小孩子们组队。”挂拍后，高军作为教练，继续带着美国的小孩出来打比赛。

老板高军：我的俱乐部大了，摆了15张球台

到上海读了几年大学后，高军又回到美国开球馆。高军的球馆在洛杉矶，2011年为纪念中美“乒乓外交”40周年，中国乒乓球代表团访问美国，在尼克松纪念馆的纪念活动结束后，中国代表团来到高军的球馆与美国球迷切磋。那时球馆里摆了7张球桌，活动在晚上9点举行，但7点的时候球馆就已经被乒乓球爱好者们挤满，俱乐部会员和听闻消息的球迷们都排好队等着与张怡宁和刘国正打两板球。“现在我的俱乐部大了，摆了15张球桌，在世乒赛期间见到黄飚领队，我还邀请他下次有机会再到洛杉矶做活动时还来我的俱乐部。”

高军介绍说，俱乐部的会员以亚洲人为主，还有一些印度人，美国人目前还比较少。高军在美国认识的朋友，大都是喜欢乒乓球的人，“以前刚认识的朋友会问我，中国队是不是不让和外国队员说话？在他们眼中中国队员特别神秘，接触我以后才发现其实都是普通人。朋友们都对中国队以前的训练特别感兴趣，成天问这问那。直到现在我和大家聊来聊去，发现聊的都是乒乓球。”

除了平时教球训练，高军的俱乐部一年中还有四个固定比赛，“一个40岁以上组比赛，这算是‘老人’比赛，我自己也算是‘老人’了；一个18岁以下组比赛，还有一个是所有俱乐部会员都可以参加的比赛，感恩节的时候再组织一个团体赛。”而赞助比赛的大部分都是高军俱乐部里的会员，高军对他们充满感激，“俱乐部的学生有的家庭环境不错，他们愿意出资回报社会，觉得打乒乓球、做运动是一个挺好的事情，所以愿意支持我们。虽然钱不多，但对我们来说是个鼓励，我们可以拿着这个钱办比赛、做奖杯、发奖金，挺好的，非常感谢他们。”

教练高军：队员不容易，做决定前我都和她们商量

高军说，乒乓球不但解决了她在美国的生存问题，更让她获得了成就感，“俱乐部球馆开的时间不长，但学生很多，大家在网上看到我的简历，自然就来我的俱乐部了。来了以后边打球边交流，不少学生都成了我的朋友。”俱乐部中有不少打球好的小朋友，“有两姐妹在国家青年队，还有一个小男孩，也来参加世乒赛了。”

当国家队教练员，高军觉得比带青少年比赛要轻松一些，“带青少年参加比赛，我就是监护人，坐飞机都要有教练带着一起飞，又当保姆又当警察。”带队参加成人比赛能省点心，但又面临了新的挑战，“中国队的队员都知道自我约束，明天要打比赛，今天就早睡。美国队队员来打世界比赛是来交朋友、换球衣的，训练安排需要和她们商量着来。”

高军倒也理解队员们的辛苦，“队员中有高中生也有大学生，她们每天夜里做功课到三四点，早上再起来打比赛，也挺累的。所以我在做决定前就和队员们商量，练多长时间球都是她们自己定。美国的队员也有很听话的，但她们一个共同的特点是，自愿的训练多苦都可以，但你不能逼她们练，不能强迫她们。‘服从大局’的道理，美国队员就更没有了，但我还是时常告诉她们，比赛无论输赢，在场上要有精神面貌，因为这是在代表国家出战。”

好在带队参加成人比赛，高军也有自己的“苦中作乐”方式，“能见到这么多老朋友呀！”高军开心地说，在哈尔姆斯塔德最高兴的除了美国女队打进16强，就是见到了很多国乒的老队友，“我和肖战多少年没见了，他见到我时说我都没怎么变，就是胖了。这我承认，生了孩子以后我真是瘦不下去，有时候孩子睡了我饿了就想吃东西，晚上吃东西就长膘呗。”但高军依然高兴又自信地说，“反正在美国什么号的裤子都买得到，比我胖的多的是。”

节选自2019《乒乓世界》第3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