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15日举行的年度颁奖仪式上,郭川成为 “中国帆船名人堂”(现在的叫法是“荣誉殿堂”,但国际通行的叫法是“名人堂”)的第一个入选者,这是他最想得到的荣誉。
在郭川的航海生涯里,他首先是得到了地方政府的认可:在青岛成为“奥帆之都”的过程中,他作为离岸帆船的代表人物,几次驾驭“青岛号”驶向蓝海,像是航行在大洋深处、世界远方的城市名片。
其次他得到了媒体的认可,获得了“CCTV体坛风云人物评选”的“特别贡献奖”,进而成为媒体宠儿和公众英雄。现在看来:这个评选结果是独具只眼的,能够代表中国体育文化的正确方向。
然而郭川一直更想得到的是帆船界的认可,这包括三个方面——
一是中国体育界的官方认可。虽然在他远洋航行的过程中,国家体育总局水上中心、青岛航校等官方机构都支持他,但这是一种“副册”式的支持,毕竟在这个领域他的行为是超前的,中国体育界很难在那个时候的“奥运战略”思维模式下理解离岸帆船的意义——它的职业体育价值并不比足球逊色,“更海洋”是奥林匹克进入新时代之后的发展方向之一,它受到的产业青睐和对大众生活的影响、是1968年以来世界体育运动舞台上发生的最重要变化之一……,等等。
二是世界航海界的认可。当他拥有一条三体船的时候,他已经成为具有世界影响的职业航海家,准确地说是在这个领域里唯一得到国际认可的中国航海家。但很可惜,他对专业航行的追求和试图开辟新航路(例如他的北冰洋航行)的理想,在国际上得到的认同超过国内——无论在他的家乡、在体育管理部门、在媒体中、在公众视野里,人们大都不是真地理解他的专业诉求,就像不是真地理解帆船这项运动那样:所有其它体育项目都是被世界发现的,只有帆船是用来发现世界的。
三是中国帆船界的一致认可。他在帆船界朋友很多,大家都认可他的成就,但认可的程度和角度其实是不同的:痴迷于奥林匹克级别帆船的人士,仍然把奥运会作为核心诉求,这差不多是一种认为奥运会的男子足球比赛比世界杯重要的价值观;较早投身离岸帆船的人士,也许是出于过分企盼“先行者荣誉”的那种心态,或是出于对郭川的航行略存的不同观点;在帆船产业等领域跃跃欲试的业内精英们,则很难在郭川的职业诉求和他们的商业诉求之间找到平衡点。
总之,郭川是一个在几方面都超前的中国人,拥有一个最初只是他“一个人的中国梦”,他所渴望的,不是被人们景仰和膜拜、也不仅是被人们尊重和认同,而是让蓝海文明和他信奉的那种体育精神被更多国人理解与践行——他是一个放弃了体制内(无论是行政体制、事业体制还是商业体制)生存方式的自由人,但他时刻以社会责任和文化责任要求自己;他身上充满理想主义和浪漫主义色彩,但他的浪漫是执着的、他的理想具有殉道者的坚忍。
肖莉领奖因此,我们时代之所以特别需要“郭川精神”,有三个层面的理由:
其一,就竞技体育而言,郭川是行为的先行者。帆船运动正在为现代奥林匹克运动重新定义,而郭川的远洋航行则在中国率先垂范。
其二,就体育生活而言,郭川是文化的先行者。我们每个人都应该以他的方式热衷和选择一项体育运动,无论是滑雪、滑水、滑翔,还是他最终从事的航海。
其三,就时代风尚而言,郭川是精神的先行者。我们这个时代要想遏制物欲与解放心灵、再塑信念与重建道德,非常需要像他那样:以科学的缜密面对挑战,以自由的方式肩负责任,以浪漫的理想坚定追求……,等等。
郭川获得的这个奖项,是由中国帆船帆板运动协会的代表大会选出、并且由高志丹副局长颁发的,这意味着他得到了业内的一致认可,这让我首先想到:当中国篮协的名人堂文化还在建立之中、而其它协会的认知或许还不具备这种世界眼光的时候,中帆协的名人堂文化已经迈出了很小很小很小很小很小很小的一步,但是这也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一步。
(房学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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