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于睿寅
刚过去的12月19日，是著名作家、学者钱锺书先生20周年的忌日。
钱先生的文艺论著对于普通读者而言也许太过艰涩，但相信很多人都通过他的夫人杨绛女士的那本《我们仨》，管窥了这个中国高级知识分子家庭的点滴回忆。最扎心的是此书第二部的标题 “我们仨走散了”。
3总是一个透着些玄妙的数字。即便我们将话题从文艺的往昔，切换到激昂的球场，3仍为几代球迷承载着不同的篮球回忆。
韦少今年又将在圣诞大战露面
譬如，在那个巨星抱团还未成为联盟盛行之风的年代，当俄克拉荷马雷霆这样的小市场球队因为各种原因，无法同时留住3名未来的MVP球员时，谁告别谁坚守，也许终要走散。
从2010年起就从未在12月25日这天闲着的拉塞尔-韦斯特布鲁克，无疑是圣诞大战的“劳模”。这连续8年、6胜2负的圣诞大战，也因为他身边战友的更迭被分为了截然不同的三种味道 从雷霆三少，到双星闪耀，到一人留守一座城。
在去年的圣诞大战，当杜兰特和詹姆斯重演着前一季的总决赛，也预演着这一季的总决赛时，韦少却正好与当年的“三弟”哈登对台唱戏。
更具象征意味的是，韦少在这场圣诞大战中成为了雷霆队历史得分王；而他超越的，正是与他并肩作战8个赛季的杜兰特。
相见未必都是陌生人，但在节日的欢喜掩映下，总能回忆起一起成长的青涩岁月。
曾经的雷霆三少，未来让人憧憬
由三变二：总决赛的重演独缺一人
雷霆97-103热火，2012.12.25
从2012年6月21日输掉总决赛的最后一战，到6个月后的圣诞节又与热火队重逢。对方阵中的波什火线复出，凑足了“三巨头”的齐整的阵容；而韦少身边比起半年前则是遍插茱萸，独少一人。
雷霆队在赛季开始前用哈登换来了马丁，而球队也正式开启了他和杜兰特“双星”的时代。
面对老对手，韦少打得格外宣泄。就当所有报道的头版都留给詹姆斯VS杜兰特的双雄会时，韦少那头也打出了火气。
到了第四节初，在抢断韦德并试图上篮，却被巴蒂尔猛得放倒后，试图上来为队友强出头的韦德反而吃到一次技犯。
这还没完，终场前最后一击疑似被犯规而未获吹罚，韦少把积蓄整场的怒火，都发泄到了场边的记录台上。咣的一声，一次技犯。
“这是比赛的一部分。”这几乎是韦少在那场圣诞大战中，留下唯一的只言片语。
最终的结果与半年前的总决赛别无二致，摘走圣诞礼物的还是迈阿密人。只是这激烈的对抗、四溅的火花，以及韦少低得尴尬的命中率（19投5中），都仿佛是总决赛的延续。
毕竟这是他与杜兰特双引擎驱动的第一季，这场圣诞对决也好似新雷霆的正名之战。但是半年后，当热火队又踏上总决赛的地板时，雷霆队却失约了。
在那之后的很长时间里，当我们又在迈阿密合伙人的最后辉煌、GDP的老而弥坚，以及水花兄弟水银泻地的第一冠中见证了联盟的迭代和变迁，作为整体的韦少和杜兰特，一直作为雷霆队最稳定的核运转着。
他们又一起经历了2013、2015年的圣诞大战（2014年杜兰特因伤缺战），以及2014、2016年的西部决赛，但终究也未能回到他们俩与哈登一起踏上的，那个熟悉的赛场。
直到2016年夏天，杜兰特心中有了那个答案之后，对于韦少而言，以后的圣诞或还能在同一块地板上重逢，那也多半是各为其主、各怀心事。每个圣诞节，未必因为某个人的离开而孤独，但总归变得和过去不再一样。
杜兰特与韦少也曾亲密无间
由二及一：圣诞夜成就队史第一人
雷霆112-107火箭，2017.12.25
独自一人carry全队打圣诞大战的经历，韦少其实并不陌生。2014年的圣诞大战，在杜兰特遭遇职业生涯中最严重的一次伤病时，是韦少率领其他队友赢下了老对手马刺队。
但是到2016年的圣诞大战，当和他一起换上圣诞配色的变成了亚当斯、罗伯森、莫罗和小萨博尼斯时，须明白，有些人不会再陪他过圣诞了。
也不一定。2017年的圣诞大战，韦少和哈登第一次重逢在这个特殊的节日里。这哥俩没有“背叛”、“投敌”这些似是而非的旧事带来的龃龉，私谊犹在；但毕竟同在西部抬头不见低头见，这些年来也被打上了宿敌的烙印。
只是这一次，韦少非但赢了比赛，还请哈登做了一回见证者。
比赛仅打了半场，韦少就超越了雷霆队史得分的原纪录 15942分，独居队史得分王的宝座。
这年夏天，随着韦少与雷霆队续下长约，俄城市长甚至宣布每年的9月29日为“威斯特布鲁克”。不管是单赛季场均三双的神迹，还是梦寐以求的MVP奖杯，他在俄城的地位都无须再证明更多。只是在这个圣诞节，在数据上，由“二”变成了“一”。
他没有作为球员经历过西雅图超音速的时代，他倾其所有献给了俄城，包括每一个圣诞。
他当晚超越的那个人，正是杜兰特，当年的三少中唯一没有亲眼见证这一刻的人。
韦少与哈登球场相逢
然而当时的韦少并不孤独。比起之前一年圣诞大战稍显寒酸的阵容，他身边的乔治和安东尼都足以输送稳定的火力，虽然那并非最好的安东尼。
若说早年，双核驱动的雷霆未必非要分出个A角、B角的话，2017年圣诞切萨皮克能源球馆的聚光灯，可以自豪地都打在他一个人身上。
特别在节日的相逢和欢愉中，我们更容易放下，容易释怀，尤其当眼前崭新的荣耀冲淡了过去无解的纠结。若这3位MVP一起共同经历了比现实中多得多的圣诞大战，雷霆的上限也许有机会高于现在，但我们也注定会失去很多别样的色彩。
至少这一晚，是韦少在他们仨“走散”后，为自己挣来的一个无可挑剔的完美圣诞。
韦少又找到陪伴他的队友
每个人都只能陪你走一段路
熟悉韦少童年往事的朋友都知道，他的高中好友凯尔西 巴尔斯三世当年的意外离世，让韦少日后的努力拼搏多了几分“为兄弟圆梦”的意味。他一直戴着巴尔斯名字首字母缩写（KBIII）的手环，而其实巴尔斯的生日，就在圣诞节之后的一周。
这或许也是韦少每年在圣诞大战中大杀四方时，心中一个不为多数人所知的执念。
人生有颇多无奈的现实，譬如每个人都只能陪你走一段路 队友、兄弟，甚至是父母、伴侣，都终有与你在人生中歧路别离的一刻。
另一方面，兄弟未必能成为队友，队友也不必非得是兄弟，更况且这所有的非血缘关系都是有时限的。当所有的回忆凋零、落尽，不免都淡化为彼此心中的一个符号，不会轻易触及，也没那么容易忘却。
就在去年圣诞节，有网友用经典圣诞电影《真爱至上》的片段，恶搞了一回韦少和杜兰特这对“冤家”。片子里韦少叩开大门，站在门口，拿着纸板向杜兰特告白，上面写着：“我需要你回来。”
但其实，韦少大概并不需要了。
在经历了好多个未能与彼此并肩战斗的圣诞节之后，还能愉快地回忆起共同有过的、足以点亮一座城市的梦想，便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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