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春走基层｜一笔执行款温暖整个冬天

图为林海堤(右二)和助手引导农民工谌衣学在工资确认单上签字。

1月25日一大早,30多位农民工来到福建省晋江市人民法院,不大的院子立刻显得闹哄哄的。记者快步走近,才发现大家伙儿脸上挂着的不是愁云,更多的是如释重负后的笑意和期待。

“我是昨天接到法院的通知,说今天上午9点要统一发钱。这不,我早上5点就去上班,把手上的活忙完就赶紧请假过来了。”等待过程中,在晋江务工的欧阳会小声告诉记者,她现在的心情很复杂,有高兴,也有意料之外的小激动。

比欧阳会他们更早到晋江法院的还有林海堤,他是晋江法院执行局副局长,也是这起劳动争议执行案件的经办人。

“今天,我们法院要统一对40名被欠薪的农民工发放执行款,好让他们安心回家过个好年,所以每个环节都马虎不得。”提前来上班的林海堤一到办公室,便马上对所需文件内容和数据做最后核对。

临出门前,他还准备了3支签字笔揣在兜里,“两支给我和助手用,另外1支专门给农民工兄弟签字用”。

9点刚过,林海堤捧着一大叠材料出现在大家面前。他跟大家伙儿打完招呼,便快步走下楼梯,引领大家跟他一起来到发放现场——晋江法院第一大法庭。大家一落座,林海堤便和助手按照花名册挨个叫名字,发放活动正式开始。

核对身份和工资数额、签字确认、领取款单、到立案大厅收银台领取现金或支票……记者在现场看到,发放执行款过程虽然整体上安静有序,但还是有几名工人在座位上坐不住,时不时上前瞄一眼花名册,看看还得等几个人才能轮到自己。

“你就放心吧,一会就叫到你了。今天钱肯定能发到你手上,跑不了的!”林海堤和助手一边半开玩笑地劝说工人们回到座位上等候,一边跟记者解释道,“我们在办案过程中非常了解这些工人的难处,所以对他们这种急切的心情也是感同身受。”

林海堤说,这起案件中的食品公司原来也是个大企业。为了准备上市,这家公司大规模融资,谁料上市失败,资金链断裂,公司一下子就不行了。去年7月17日,这家食品公司停产,除了大额债务无法偿还,还有几十名工人的工资也未结清。

欧阳会说,她的工友除了福建本地人,还有不少和她一样来自重庆、四川、湖南、江西等地的外乡人,职务从普工、保安到厂长都有,“干的时间最长的已经超过20年了”。

工资发不下来,工人们先是到晋江市劳动人事争议仲裁委员会申请仲裁。去年11月1日,经仲裁委员会调解,食品公司承诺当天一次性支付40名工人工资63.9921万元。然而,公司并未按期支付工资,作出的承诺成了一纸空文,工人只能向晋江法院申请强制执行。

林海堤接到案件后,马上对公司的财产状况进行摸底核查,发现由于停产欠债较多,公司账户均已被冻结,房产、机器设备等资产已经被抵押,陆续进入了司法处置程序,只剩下一套流水线及几台变压器设备没有被抵押。

2018年12月9日,晋江法院对这套流水线和机器设备进行网拍,以54万余元的价格成交。

拍卖款是下来了,可林海堤又开始头疼了:“工人们的工资还是不够发。发了吧,势必无法全额兑现,只能解决一部分以缓燃眉之急,工人们可能不理解。可如果不发,年前工人们一分钱也拿不到,这个年他们该怎么过啊?”

带着这个难题,林海堤请示院领导召开了3次会议,专门讨论执行款的分配方案,并多次与工人代表沟通,听取工人们的意见。

在林海堤的努力下,40名工人了解了公司的经营负债情况,同意作出相应让步,愿意按照70%的比例领取工资款。发放当天,40名工人共计拿到欠薪44.67万元。其中,有30人到现场领取了工资,其余提前回家过年的10名工人由工人代表代为签字确认,通过转账方式领取欠薪。

“我本来想着年前拿到工资是没指望了,就早早买好了车票准备回老家,还好我没走,赶上啦!”在立案大厅的收银台,记者见到了拿着单据来领钱的谌衣学。看到钱从收银台递出,谌衣学接过后就紧紧攥在手里。

当被记者问及准备怎么花这钱时,他不好意思地抿了下嘴:“几千块钱虽然不多,但路费算是有着落了。剩下的,我还没想好怎么分配。”

在谌衣学的身后,同样领到钱的冉均却迟迟没走。他正对着投进窗户的阳光,一张一张仔细数着手里的“红票子”。他的神情随着手指翻动流露出些许的紧张,嘴角却在不自觉地上扬,在这个冬天看起来显得格外温暖……

（原标题《新春走基层｜一笔执行款温暖整个冬天》。编辑向冬雪）